Lazarus

预警：bdsm，窒息play



萨列里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会害怕交际的人，他算不上长袖善舞，但是工作需要他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萨列里见过很多陌生人，富可敌国的，身份高贵的，手握重权的，名声斐然的。所幸他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成了一个恪守传统的人，良好的教养，得体的言行，一举一动从不出格。尽管萨列里知道他的同事在背后偷偷嘲笑他过于古板，但是至少他很有自信自己从没搞砸过什么重要的场合。

　　除了这一次。

　　萨列里在这次旅途的终点前已经独自站立了很久。

　　虽然还没有迈出脚步，但是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搞砸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会面。

　　

　　昨夜当他的地址发送过来的时候，萨列里正在从床头的药罐里倒出一片用颤抖的手塞进嘴里。他被这神乎其神的意外发展差点儿弄到恐慌发作，不得不说这样的结果超出了萨列里预期的承受范围。

　　但是勉强平静下来之后，萨列里意识到自己面临着更严重的抉择。尽管心里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太过想入非非，他还是感受到了脸颊上微微漫上来的热度。

　　胸腔里的心脏不依不饶一般依旧跳得飞快，几乎要撞疼自己的肋骨，萨列里抿了抿嘴角。

　　这应该可以算是，约会了吧？

　　所以一生恪守传统的安东尼奥·萨列里先生根据为数不多的约会经验做好了准备，自认为万无一失后踏上了征途。

　　然后他就成为了穿了纯黑晚礼服还抱着一大捧鲜红玫瑰花，手足无措地站在了一栋幽静的郊区公寓门口的人。

　　每个人都显得不能更随意，格格不入的萨列里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走过身边的人打量他的眼神惊恐的活像是看到德古拉在光天化日之下复活了，重压之下萨列里没走几步就觉得自己后背上的汗水都快要把衬衣整个儿浸透了。

　　门房更是给他指了路并提醒一句，莫扎特先生正在休息后就转身落荒而逃了。

　　到了这里萨列里已经不可能回头了，他找到了门房指向的房间，门牌上写着的正是他所说的名字。

　　房门虚掩着。

　　莫扎特。萨列里默念着，Mo-zart，音节很短，也并不缱绻，停留在唇齿之间像是微咸的海风和的墨绿的丛林，灿烂的星光和无边的草原，象征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生机勃勃的美好。

　　他推开了门。

　　充沛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整个房间，但是对萨列里来说，没有任何事物能比几步之外床上的那个人更加熠熠生辉。他放轻脚步，如朝圣般缓慢地走了过去，伫立在床前。萨列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像人类在仰望漫天星辰一样，无一为他所有，无一为记忆所有，却唯只有在这注视的时刻，他才完完全全地属于萨列里。

　　啊，安睡在纯白被褥之间，就像个天使一样，只露出一头耀眼的金发，如同静止的光芒。萨列里一点儿不愿叫醒他，他愿意为迟到的每一秒付出任何代价。

　　然而身后突兀地传来了一声惊呼，“谁让您进来的？”

　　萨列里回过头，门边站着一位端着餐盘的年轻姑娘。她明显生了气，瞪大了眼睛快步走近，阵势惊人到直接把萨列里逼退到一边，到头到脚审视着他，压低了声音质问道，“您到底是谁？”

　　萨列里徒劳地张了张口，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索性闭上了嘴巴。

　　“娜奈尔？”床上的人含糊不清地小声叫了一声，年轻的姑娘应了，走到床边俯下身子抚平被角，声音如水般温柔，“你可以再睡会儿，亲爱的。”

　　手中玫瑰茎秆上未除尽的刺扎破了萨列里的手指，今天的阳光很温暖，他站在光里，却希望自己变成墙角的阴影。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床上的人坐了起来，正忙活着给他多塞几个枕头，然后他一转头就看到了站在一边的萨列里。

　　“安东尼奥！我的朋友！”他的眼睛明亮，声音快活，“您终于愿意来看望我了是吗？”

　　萨列里挑了一下眉毛，就算是以挚友的标准来评价这也是热情过了头的招呼，但是经验告诉他不配合看起来是不会有好果子吃了。他在娜奈尔疑惑的视线下靠近了一些，“是的，我来了，我的...”他顿了一下，“...朋友。”

　　莫扎特的嘴角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转身就开始催促着娜奈尔回城，理由是“我的朋友难得来这里有他就好啦”。

　　要不是过于熟悉的语气和音调，萨列里绝对不会把眼前的人和午夜至高无上的主宰者联系在一起，他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他只想在最贴近莫扎特的地方，与他呼吸同样的空气，专注于此时此刻就好。

　　不出意外娜奈尔很快被莫扎特说服了————莫扎特总能得到他想要的，萨列里很早就领教到了这一点。娜奈尔告别前还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了下周再见。

　　房门合上的声音像是按下了无声的开关，只有两个人的空间，连明亮的光线都似乎变得锋利了一些，作为第一次见面的人，他们对彼此早已太过熟悉。

　　莫扎特靠在床头，偏了偏脑袋。

　　萨列里一言不发地跪了下来，他的手心早就变得潮湿不堪了。

　　“你带了花？”

　　萨列里没想到他最先问的是这个。

　　他伸出手把地上的花束捞进了怀里，然后低下头认真地闻着那些热烈地拥簇在一起的艳丽花瓣，午后的阳光无遮无拦地在莫扎特金色的头发和睫毛在流转，萨列里只觉得得自己的眼睛快要被灼伤，但是他还是无法移开视线，他甚至希望有什么法术能把这幅画面深深印在脑海里。

　　“啊，我的安东尼奥。”他怀抱着那捧玫瑰低声感叹着，萨列里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燃烧。

　　“虽然见面之前说过我不会再给你任何东西，”他对着萨列里抬起手臂，“但是现在我觉得你可爱到值得得到一点额外的嘉奖，”莫扎特勾了勾手指，“来吧。”

　　萨列里挪动膝盖上前。

　　莫扎特的指尖落在他的额头，然后一点点下滑，若有似无地掠过他的眼睛，脸颊，嘴角，像是白鸽柔软的羽毛，又像是毒蛇游走的舌尖，萨列里忍不住咬住了嘴唇。

　　“嘘，”莫扎特用另一只手环在萨列里的后颈用力将他拉近，不满地用指腹重重擦过萨列里下唇上清晰的的齿印，“我允许你这么做了吗？伤害自己？”

　　萨列里温顺地摇头。

　　“你要记住，安东尼奥。”莫扎特越来越靠近，萨列里在他的瞳孔里看到了正在不住颤抖的自己，他的双手在萨列里的咽喉处停下。

　　“只有我能对你这么做。”

　　他收紧了手指，像是要用力碾碎萨列里的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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