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莫扎特】Murderer and Ghost 凶手与亡魂



可以说有一点莫萨有一点miflo(暗示)也可以说是啥也没有(胡言乱语了起来

梗概:当米开来梦到萨列里



  是窗外传进来的淅淅沥沥的声音让Mikele意识到自己毫无预兆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外面在下雨,他想。

  Mikele不知道现在是几点,这场雨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又下了多久,反正他在一头栽倒在这张小旅馆的床上之前没有听到动静。但是现在,Mikele在黑暗里睁大了双眼,他几乎听得到每一个雨点落在地上的声音,不计其数,远远近近,有些落的轻盈,有些摔的沉重。明明繁重的工作和不停奔波的各种演出试镜让他疲倦不堪,但是这一刻Mikele是清醒的,毫无困意,仿佛除了他和这场突如其来的夜雨,整个世界都还在沉沉的睡着。

  但是Mikele发觉在黑夜里造访的客人似乎并不止这场雨。

  床头的电子灯屏幕是暗的,空调也没有在运转的声音,但是仍有一丝不属于夏天的细微凉意在皮肤上游走。Mikele支起上身去摸边上的开关,灯泡没有如约刺痛他的眼睛。

  没有光亮的深夜,四周也只有深深浅浅的黑暗的轮廓,Mikele先注意到的是陌生的气味。

  潮湿,晦涩,像是新鲜的苔藓,又像是陈旧的木头,Mikele吸了吸鼻子,他不记得这家旅馆的卫生状况出过什么问题,但是这闻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腐烂。

  Mikele在床上坐直了身子,他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但是有一团黑雾从床对面的墙壁上像是墨汁一样地缓慢地渗了出来。

  窗外的雨声陡然变的密集,每一颗不愿意从高空坠下的雨滴都在发出尖啸和哭号。

  这个梦境也太真实了,Mikele在想,说实在的他对自己感到困惑,即使湿气和寒意已经爬过了整个房间,正在朝他侵袭过来。他盯着着那团诡异的雾气在黑暗中扭曲着,颤动着,一点点地凝聚在一起,直到空中浮现出一个比夜色更沉重的影子并走到了他的床边,Mikele的大脑依旧没有给出一个“现在你可以开始尖叫了”的提示。

  “晚上好,先生,”黑影向他弯下腰,苍老的声音,古旧的礼仪,但就算是周身笼了一层黑雾也看得出的姿态优雅,“请先让我为打扰您的睡梦而道歉,请您原谅我,但是我有必须造访的理由。”

  这可真是一段离奇的梦境。Mikele说没有关系,他在这儿住了快一周,还不知道这家旅馆会闹鬼。

  “您已经看出来了,我现在是一个亡魂,”黑影并不回避事实,“当我的灵魂还在活的躯壳里的时候,我是维也纳的一名乐师,啊,那是多久之前了?快有两百年了吧,不过那些俗事并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您是个音乐家!”Mikele的心跳的飞快,不是恐惧,而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最近试镜的一个音乐剧故事就是发生在两百年前,维也纳,那里曾是音乐的中心,无数大师云集的地方,艺术和美的摇篮————是鬼魂又有何妨,他几乎是热切地看向那一团面目不清的黑影了,“天啊,您一定认识很多有名的音乐家!您看,我也爱着音乐,或许我还有幸欣赏过您的作品呢!”

  “音乐家,”黑影重复了一遍,周身原本平静如黑纱的雾气压抑地涌动起来,像是一条不甘心被缚住的蛇,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起来,似乎充满嫉妒地冷笑,又像是在极度痛苦下的嘶鸣,“不,已经很久没有人听过我的作品了。而我的一生只认识一位音乐家。”

  “事实上,我正是为此前来。”

  “莫扎特,你一定知道他,不是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记得他,就算过去了那么多年,也记得他的那些旋律,”黑影在半空中飘荡着,似乎在暗暗咬牙,“他曾和你一样年轻,以音乐为生,但是你猜发生了什么?他会永远年轻下去!音乐滋养了他的灵魂,又夺走了他!”

  黑影在空中毫无头绪地乱撞了一会儿,突然又回到Mikele面前,森冷地向他逼近,黑沉沉的雾气渐渐浮出像是蛇头一样的形状,吐出信子,露出剧毒的牙,缠上了他的四肢,彻骨的寒意席卷全身,“你就那么想要和他一样吗?”

  扑面而来的雨水气息就这么硬生生地钻进了Mikele的肺里,冰凉的,潮湿的,绝望的————熟悉的,Mikele忘记了怎么躲开,既然黑影没有道出名姓,他只能试探着叫了一句“大师?”

  黑影像是被什么烫着了一样缩了回去,用以藏身的雾气在迅速黯淡,像是马上就要消失在空气里一样。

  “等一等,”Mikele只能伸出手挽留,“萨列里,请等一等,我不是他。”

  来自过往的亡魂在黑暗中停驻了下来,像一颗悬浮在空气里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缓慢地抬起手挥了挥,于是Mikele就看到了一张老者的面容,身披蒙尘的华丽礼服,但是他的脸是陌生的,苍白的,悲哀的,他用浑浊的眼珠从凹陷的眼眶里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生机勃勃的年轻人,像是在寻找什么,片刻后摇了摇头,“你当然不是他。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会是他了。”

  Mikele从不知道亡魂也会流泪。

  “我总以为自己能再次见到他,能向他忏悔,求他宽恕我的罪恶,”亡魂把遍布皱纹的脸埋进瘦骨嶙峋的手掌,“我必须向他坦白一切,我是个凶手,我谋杀了音乐。他不能就这么消失。”

  “消失?”

  “您能相信吗?我去过天堂,下过地狱,走过无数遍的人间,甚至找不到一片属于莫扎特灵魂的碎屑,就像一颗雨滴落进了大海一样,他彻底消失了!就像世界从未存在过莫扎特一样!如果不是他留下的那些乐曲还在被人们反复歌唱,我甚至会怀疑莫扎特是不是只是一个被人遗忘太久的亡魂的梦境。”

  Mikele分不清亡魂是不是在大笑,但是窗外的雨声变弱了许多,伴着风声像是在低低地呜咽。

  “您可以解救我,把一个受苦难的灵魂从这无尽的折磨中释放出来,这正是我此行的目的。”

  “我?”Mikele惊疑不定,“可是我不是莫扎特,我只是刚去试了个镜,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得到那个角色...”

  “你会得到的,”亡魂坚持道,“只要你愿意。”

  “我该怎么做?”

  “像我曾对他做的一样。”他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递了过来。

  亮银的刃口被打磨的又轻又快,Mikele难以置信地掂了掂手里的重量,对于梦境来说,这个分量也过于写实了些,“您这是在让我去谋杀一个已经死去两百年的人吗,大师?”

  亡魂点头,“因为这个世界除了凶手就是亡魂,活过的人总得选一个当。”
  
  “谁规定我们必须要遵守这样的游戏规则?”Mikele把匕首随意地扔到一边,掉在地板上当啷响了一声,“您一再声称自己谋害了莫扎特,但是他的音乐并没有死。”

  “我理解您想结束这一切,但是要我说,没有人比您更了解他了不是吗?我们只能从流传下来的乐曲中窥见他的灵光一现,您可是在两百年间一直记着他的一切啊,多么珍贵的记忆,除了您没有人再会诉说关于真实的莫扎特的故事了。”

  亡魂看着Mikele,像是打量一张现代派的画儿;Mikele目光灼灼地看着亡魂,如同注视着活生生的人,“我不是他,但是我想让莫扎特在台上重新活过来一次,让更多人看到真实的莫扎特,爱上他,您难道就不想看到这一切发生吗?”

  亡魂沉默了很久,窗外雨声慢慢地消了下去,只有屋檐下几声稀落的滴滴答答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天明。

  “就算只成为舞台上两个小时的他,也不会是轻松的,”亡魂最终还是让步了,他叹息道,“即使在每个人看来,都觉得他快乐到了没心没肺的地步,简直是无法不让人嫉恨。”

  “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亡魂伸出手指轻触他的额头,低头看着年轻人,数百年间第一次在悔恨,遗憾和愤怒中感受到别的情绪,就像是金色的阳光久违地穿破阴霾的重重云层照在他的灵魂上,让他忍不住想要微笑,“你的眼睛很像他。”

  窗帘的缝隙透出一丝光亮,他转过身,Mikele在后面追问着他要去哪儿。

  “去找我的扮演者聊一聊,顺便拯救一下我在历史上的形象,”亡魂在消失之前还不忘留下一句,“好好排练,我会去看首映的。给我留着包厢。”

  

  

  Mikele睁开眼睛,他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个非常古怪的梦。

  他发现自己依旧好好儿地躺在床上,空调正常运转着,电子钟显示着他一觉睡到了快中午,走过去拉开窗帘,外面是晴空万里,地上一丝水渍也没有,显然是片雨未下。

  但是太真实的梦境让现实显得有点儿不安的虚假。

  Mikele在房间里心烦意乱地来回踱步,顺手捞过手机才发现有经纪人的未接来电,回拨过去的时候经纪人告诉他上次试镜的音乐剧的角色敲定了,制作方决定由他来出演莫扎特。

  电话那头的声音挺激动,但是Mikele觉得没多大惊喜,一边嘴上嗯嗯啊啊的应付着一边在房间里乱转,直到他的脚趾踢到了什么东西。

  “...怎么了?你在做什么?”听筒里传来疑惑的声音,“喂Mikele你有在听吗,这边已经在定排练日程了,你要尽快赶过来和演萨列里的新搭档磨合...”

  “我没问题,什么时候都可以,”Mikele用一边肩膀夹着耳边的手机,尽力伸长一只胳膊探进床底。

  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床和墙壁之间的狭窄缝隙里掏出那把闪着银光的匕首,刀刃

  “我有见面礼物要还给他。”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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