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stiel】Porcelain(第十四章完结)

我也不是很确定为什么是以这种风格收尾。。。写到一半我睡着了。。。醒来一看为什么四点了???

感谢微博ID:卡斯的雪糕棍 的大纲,感谢每一个阅读过的人。

现在不知道是困还是有点嗨,打算去早餐店买油条和豆浆。

顺便:CP有画风诡异的拉娘,Sabriel




   窗外的海浪不断冲上沙滩又缓缓退去,如同依旧萦绕在耳边的低语一样轻柔,但是悄无声息降临的夜晚让它们蒙上了一层难以挥散的阴影,入了夜的海风更是凉到刺骨,潮水退离海岸时发出的细碎响动更像是一声来自遥远地方的呜咽。


  Dean趁着自己的指尖还剩那么一点儿余温时打开了灯,光驱散了黑暗,同时还照亮了现实与记忆之间那道残酷的界线,Dean几天来都在试图忽视它,但是它们就和刻在骨骼上的烙印一样清晰分明。他买下这里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别墅建造在一处高高的临海悬崖上,Dean说不出到底有多喜欢远在几公里外就看到远处有一丝微光等待着他的样子,在沉沉的黑夜中像一座灯塔,拥有让漂泊远航的人安定下来的奇妙能力。


  Dean看着他的身边再度成崩塌成一地碎片的一切,他发觉自己同样是这片熟悉的废墟的一部分。在失去了唯一的方向后,在午夜独自漂流的幽灵船终将再次沉没。


  


  在单方面发布了终止婚约的声明后,Dean没怎么在意外界的风波,但是他也没想到Anna会主动联系他。


  他很想拒绝,Dean谁都不想见,他头发没有洗胡子没有刮,Dean知道自己这会儿看起来就是一团糟,但是一转头Dean发现他的前未婚妻已经站在了别墅的门口,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挥舞着一只手臂向他打着招呼,脸上的笑容上前所未见的活泼生动。Dean无奈地打开前门,她身边的穿着合身黑色套裙的女人主动向Dean伸出了手,“我是Harvelle律师,”她的金发和加利福尼亚的阳光一样灿烂,“不过你可以叫我Jo。”


  Dean翻个白眼刚想说我们连婚前协议都没签,没必要带什么律师,话还没出口一低头看到了她们牵着的双手。Dean心情稍微有那么一点儿复杂,不过Jo的微笑很有感染力,“非常感谢你提出解除婚约,Winchester先生,”她轻快地跟Dean握了握手,声音干脆,“不过Anna本来也没打算出现在那个婚礼上。”


  Anna在旁边高兴地把手指伸了出来,Dean注意到她的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新的戒指。


  动作倒是迅速,Dean哭笑不得,“你们特意是来通知我侥幸躲过了一个人被丢在教堂里的尴尬时刻吗?”


  “那么你呢?”Anna直接绕过他进了屋子,Dean拦都拦不住,Jo跟在后面对他做了个抱歉的表情。


  跟想象的状况差不多,一言不合客厅就要倒霉,Anna小心翼翼地从像是海啸袭击后的灾后现场的地上捡起一个碎了的相框,上面两个人笑的很蠢,但是同时也幸福的无法用语言形容,“你取消婚约难道不是为了跟他在一起吗?”


  而他现在下落不明,Dean苦涩地弯了一下嘴角,他已经找遍了所有能联系上的人,Castiel压根儿没回美国大陆,他真的想彻底消失。


  “你知道,Novak家的,相当难搞。”Dean有点儿艰难地说,他早晚会找到Castiel的,Dean相信这一点,他会翻遍地球的每个角落,不管这会花多长时间。但是Dean不确定Castiel是否愿意被他找到,他不知道他用什么才能让Castiel留下,他除了漫长的孤独,寂静的午夜,一直虚度的人生之外一无所有,但是他向Castiel索要的,都是他渴望却从未拥有过的那部分人生。


  “有些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她们终于在沙发上找了一片不那么乱的地方坐了下来,Jo用鼓励的眼神看着Anna,她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事实上我和Castiel联系过。”


  “什么时候?”Dean瞬间冲到了Anna面前。


  “Winchester先生请你冷静一点,”Jo不动声色地把Dean抓着Anna肩膀的手拽了下来,补充道,“那是上上周的事情了,早在你取消婚约之前。”


  “因为我一直在组织反对Milton部长递交的武器法案的活动,Anna的父亲始终不同意我们,安排她和你订婚,也是在试图争取到其他方面的支持,”Jo继续解释,“但是她最后还是选择了我,她的父亲虽然争取到了连任,但是国会还是没有通过他的最终提案,没有再重启的可能了,不然你以为这桩婚约这么容易说退就能退了?”


  她们甜蜜地相视一笑,Dean对政治纠纷丝毫不感兴趣,但还是按下性子等待了三秒钟,结果还是没能忍住,“那你是怎么知道Cass的?”


  “Dean,”Anna叹一口气,“说真的,你们有低调过哪怕一天吗?”


  “我当时对跟踪Novak的媒体都发了限制令,”Jo跟着说,“不过现在你们想怎么闹腾都没问题了。”


  Dean被接连噎了两下,他咬了好一会儿牙齿才说,“我是不会感谢你们的。”


  “不用客气,”Anna大方地表示,“我认识Castiel有几年时间了,所以当发现是他和我‘未婚夫’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挺高兴的。我向他建议,那个我肯定不会出现的婚礼,应该由他来完成,免得你到时候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教堂里。”


  “等一下,”Dean倒吸一口凉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脑海里开始飞快地闪过一些混乱的画面,教堂的尖顶,洒落的花瓣,飞翔的白鸽,还有长长的红毯,“你在说什么?”


  Anna毫不留情,“他拒绝了,他说不想让你难堪,Castiel觉得你没有想要跟他结婚的意思。”


  “我没有?”Dean还没从上一秒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刻感觉自己平白无故遭受了天大的冤屈,“我他妈的十五岁的时候就想跟他结婚了!”


  “你明确表明不会娶别人了吗?跟他一起商量怎么解决问题了吗?正式求婚了吗?单膝下跪了吗?送戒指了吗?”Jo突然用认真无比的探究眼神紧盯着他,Dean下意识退了一步,他觉得她在法庭上肯定是气势如虹挥洒自如,但这会儿他只感受到了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


  Dean哑口无言,他不得不接受了同时来自两个人的谴责眼神,事实胜于雄辩,毕竟人家已经是新婚燕尔现身说法,他的Castiel不知道跑到哪里玩泥巴去了。


  “我只是不想让他看到这么一团糟的生活,”Dean小声地试图挽救一下自己跌到谷底的形象,“我不需要他被再扯进混乱的事情里被弄坏了。”


  Anna和Jo默契地做出了一模一样无可奈何的表情。


  “但即使他的生活是一团糟你也愿意接受他,不是吗?”Anna声音很轻,同时一针见血,“他信任你,Dean。我可以向你保证,Castiel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你同样可以信任他。”


  “基础是许下承诺,目标是创造强烈的相互信任,”Jo像是在结案陈词一样总结,“所以说,放心大胆的把烂摊子交给对方,然后高高兴兴的一起解决,依赖对方没什么不好的,长久稳定的婚姻是两个人的共同利益。”


  Dean不自觉的点头,当律师的人说什么好像都很有道理的样子。


  “现在怎么办?婚约已经解除了,但是我现在都不知道Cass在什么地方,”Dean无比认真的思考起来,突然眼前一亮,“那就制造一个新的烂摊子?”


  Anna和Jo的眼神充满了肯定的赞许之情,“你终于明白过来了了。”


  Dean衷心的觉得自己没有加入政坛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Dean看着一摞摞刚刚印刷出来还带着油墨味儿的报纸源源不断地被送上车,一想到Castiel大概是世界上最后一个知道自己要跟一个破产的穷光蛋结婚的消息了,他的心情特别愉快。


  他没想到的是Sam的电话来的比谁都快,“Sammy?”Dean疑惑地看了看表,“英国现在不是早上四点吗?”


  “呃,我刚刚看到推送的新闻,”Dean听到了电话另一端的嗓音还带着浓重的睡意,还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Sam似乎还在床上,他的音调听上去有点儿古怪,“你要跟一个Novak结婚了?”


  “你跑去剑桥上学之前又不是没见过Cass,”Dean稍微有点儿失望地耸肩,“我还以为无偿捐献资产和辞去所有公司职务会更吸引眼球。”


  “John知道吗?”Sam问。


  手机连续震动了好几下,Dean拿下来看了一眼,简短地汇报,“他刚刚冻结了我的银行账户,所以我觉得是知道了。”


  “Dean,”Sam沉吟了一会儿,这几年他连圣诞节都没有回过家,跟Dean也疏远了些,Sam的心情一时五味杂陈,“我没想到你真的这么做了。”


  “嘿,你十七岁就能做的事情为什么我不能做?”Dean轻松地反击了一句,“Sammy,我觉得今年圣诞节我们搞不好可以在英国聚一聚。”前提是找得到Cass,他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电话那头突然换成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懒洋洋的轻佻,尾音散漫的拖的老长,“但是你一个人来我没有兴趣接待啊,Dean Winchester。”


  Dean的大脑活生生卡顿了几秒,等到他反应过来那个声音是谁之后Dean连头皮都在发麻,他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怒吼的声音,“Gabriel!该死的!从我弟弟的床上滚下去!”


  “这句话好像应该是我对你说,”背景音里Sam在痛苦地哀嚎,Gabriel似乎是笑着说了句什么,随后他的声音随后变得严肃起来,“说真的,我没看出来你是怎么照顾Castiel的,Dean。”


  “我还不记得什么时候让你‘照顾’Sam了。”Dean反唇相讥,尽管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大合适。他深呼吸了一下,决定过段时候再找Gabriel算这笔账,Dean尝试着跟这位新鲜出炉的“亲戚”心平气和地交流,“你知道Castiel在哪儿对吗?”


  “对。”


  Dean内心刚燃起来的小火苗下一句就被无情浇熄了,“但是我不会告诉你的。”Gabriel干脆利落地把电话挂断了。


  Sam在一个多小时后发来了一个经纬坐标,Dean在胸口画了几个十字,默念着愿上帝宽恕他的灵魂,因为Dean不想知道Sam是怎么搞到这个地址的,一点儿都不想。


  姓Novak都自带混蛋基因,Dean咬着牙齿踏上飞机,是的,他爱Castiel,但是这不妨碍Dean决定找到他后要好好地教育他一顿。


  


  Castiel今天起床后莫名其妙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站在床上踮起脚尖推开阁楼顶层的窗户,朝外面看了一眼,舒了一口气,好天气是怎么重复他都不会厌烦的。Castiel穿上衬衫,在简单的洗漱后就出了门,向楼下的老妇人和虎斑纹猫都说了早安,从头发花白的咖啡店老板手里接过一个纸杯,微笑着道了谢。现煮的浓缩咖啡味道很好,微烫的液体从舌尖一路温暖到胃的时候,Castiel推过了昨晚停在缠着花蔓的电线杆边没有上锁的自行车,虽然有点儿掉漆,车铃也不怎么灵活,但是各个部件还都很完整,他的原主人慷慨地给了Castiel一个友善的低价。Castiel把昨天就做好的三明治装进棕色纸袋里,顺便把它咬在嘴上,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跳上自行车摇摇晃晃地骑走了。


  Castiel一开始也没想到能在这个人口不足两千的小镇的图书馆里找到一份工作。他离开了摩洛哥之后只是想随便走一走,他既没有想去的地方,也没有可以回头的地方。



  最后说不清是什么东西将他带到了这里,Castiel甚至忘了它的名字,那些神秘莫测的卷舌音让他觉得非常迷惑,Castiel只知道他正身处意大利北部,存在于地图上最不引人注意的一角,连最冷门的旅游攻略都不会提到这里。寥寥几条街道全是19世纪的建筑风格,充斥着年久失修无人居住的老房子,连信号都不稳定,稳定的是一年四季的湿润信风。


  这就足够了,Castiel停了下来,在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日复一日地走进这座不知道何时建造的图书馆,将久久埋在灰尘无人过问的泛黄书页一一重新理顺。这是他每天的工作,,当管理员有个难以明说的好处,在整理书籍的同时他也在整理纷乱的自己。


  Castiel从来不算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随便哪一个Novak都比他更精于计算,但是谁都会忍不住衡量得失————Dean越把他当成什么需要小心翼翼维护起来的易碎品,Castiel越不想让自己的承诺变成Dean的沉没成本————这对他不公平,Castiel愧疚与不安在与日俱增,但是Castiel清楚地知道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Castiel只希望世界上有一种超能力是能心安理得的一走了之,没有辗转反侧,没有日思夜想,也不会在异国他乡的滨海小镇上转个弯就突然出现幻觉。


  一个背影非常像Dean的徒步背包客正站在没开门的图书馆前,仰起头打量着那些古老的铜制门栏。


  然后Castiel手心出了点汗,一个紧张不小心把自行车龙头当成了平时的方向盘,手一滑就直直地撞了过去,直接一个人仰马翻,三明治伴随着半声惨叫掉出来纸袋,在青石板街道上滚了两圈散了一地,Castiel感到了心痛,车轮兀自在旁边骨碌碌地转着,他想着下了班果然还要修一下车铃的。


  “幸好你开的不是那辆迈巴赫,”Dean更痛心,他一路上换了无数种交通方式,这地方偏远到超乎他的想象,他总算是把Castiel从地球的角落里挖了出来,Dean安慰着自己直接砸过来的欢迎方式也算热烈,艰难地抬过头,他觉得有点喘不过气,“Cass,你能从我身上起来吗?”


  Castiel眨两下眼睛,手脚并用地赶紧起来,场面非常尴尬。


  Dean躺在地上咳嗽了两声,从胸口的口袋里慢慢摸出一枚戒指伸手举高。


   空气几乎凝固了,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Castiel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他捂住眼睛,“你先站起来。”


  “你先答应我。”


   Castiel在考虑是不是应该转头就走。


  “Castiel Novak,我请求你嫁给我,”Dean异乎寻常的认真,“我知道我们还会有很长的一生,但生命只有唯一一次完整的可能性,这件事我只信任你。”


  戒指上钻石耀眼的有点像一颗小型恒星,“如果我搞砸了呢?”话一出口Castiel有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知道你不会的,”Dean的声音非常温柔,“顺便说一句我刚刚破了产身无分文,你拒绝的话我可能会捡起地上的三明治吃掉。”


  “没想到你的个人资产这么不牢靠,”Castiel一脸忧愁,同仇敌忾地戴上戒指,不明真相的周围行人开始欢呼鼓掌,“谁让你破产的?我要打断那个人的腿。”


  “我自己捐掉了。”


  “......”


  “而且你好像真的弄断我的腿了。”


  “???”


  “放心吧戒指是破产前买的,我在投资婚姻这一项上很大方的。”


  “我才没有在担心这个!”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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